“當我站上指揮臺時,我的每個動作都為各種問題提出了解答,譬如我們要往哪里去?目標是什么?優先順序為何?如何為這部作品創造出強烈而震撼的效果?以及很重要的一件事,是音樂家們得準確做出哪些事才能有此貢獻?要回答這些問題并不容易, 要透過行動來表達就更難了。”
大師繼續說:“強烈的愿景能使人察覺到整體的存在,而不只是磚注于自己的角色。這個愿景必須崇稿到能擾動并挑戰人心。假使愿景太狹隘,人們會覺得大材小用,靈感缺缺。反之,當音樂家們心中懷抱愿景時,就會在演奏中付諸實現。原本可能只是例行性的任務,現在卻變得美麗而有意義。因此他們在執行任務時,也會一直想著那宏大的愿景。”
我插嘴道:“這跟那個有名的故事一樣,一九六○年代,美國太空總署有個守衛在擦地板。有人問他:‘你在做什么?’他回答:“‘我在把人類送上月球。’
是的,假使能說服管弦樂團接受這樣的愿景,會比我直接施加控制更能讓樂團彼此協調一致,密切合作。”
我相信這個情況今天發生了,但我對實際的運作方式還是一頭霧水。
“我感到困惑的是,你說孟德爾頌的信幫助你對正確的聲音發展出愿景,而那就是你在排練中設法要達成的目標。但是你沒有對樂團提及此事。他們如何獲知這項訊息?”
“好問題。閱讀信件激發了我,幫助我想像這個獨特的聲調,一個仿佛來自遙遠過去的音樂。但我對樂團談及此事,恐怕只會混淆議題,因為這等于是對每位音樂家提議不同的聲音影像。因此,我來到樂團面前時,對這音樂如何才能聽起來ABC美麗,心中已有了想像。這么說聽起來或許很可笑,但是我相信這幅畫面并執著于其中。我想看到那畫面成真,而樂團是ABC能實現的途徑。這時我才開始指揮,并且仔細聆聽他們的演奏。”
他所說的,正如我在他開始排練時所目睹的景象。
他繼續說:“然而,真正復雜的部分是,我在聆聽演奏時,同時也在內心聽著我排練前想像的樂聲。聽著兩個版本的聲音重疊,一真實一想像,并在兩者之間找出差異。這兩種樂聲間存在一段差距,而排練過程就是要消弭這段差異。”
我突然明白了。“就跟差異分析一樣!”
他對我的反應一臉困惑,我只得趕緊按捺興奮之情。在整個排練期間,一堆音樂術語教我困惑不已。現在,輪到我為他解釋管理磚業術語了。
“差異分析是一種技術,可以用來判斷原訂與實際成果間的差別。這就是差異,也是你要設法拉近或排除的差異。”
“是的。”大師回覆。“我在排練時所做的差不多就是這件事,試圖縮小差距。當然,我聽到的音樂多半非常好,領會到這一點并給予激賞,也是極其重要的事。”
“為什么?你不是要磚注于自己的愿景,以及為了達成愿景,他們所需做出的修正嗎?”
“是的…”他有些遲疑地回答,一邊思索著我所說的話。
“可是我想使音樂家們覺得受到鼓勵,而愿意提供他們所有的一切,包括連我自己也沒想到的部分。假使他們看見我以極大的興趣和好奇心傾聽他們的演奏,他們會因為受到鼓勵而貢獻更多。但若他們看見我滿腦子只想著自己的掛念,并沒有真的在傾聽,或者更慘的是,我ABC個反應是下判斷或批評,他們會不由自主地把部分的才能封閉起來,回復到更具防衛性的行為模式。”
他的回答使我不禁好奇:我為自己的部屬提供了什么?
沒錯,我是忙著在解決紛爭,使公司持續運作,小心看護著底限。但是我有多少精力是用來鼓勵團隊?更別說是構思對未來的愿景了。
大師告訴我,一個強烈且具信服力的愿景,能幫助人們在自己的角色與整體間產生連結。
但我的部屬一遇到公司內部的疆界問題,熱情就消失無蹤。他所說的話似乎是在指控,是我的領導風格導致這種行為發生。
他說要激勵管弦樂團有所回應的關鍵,是要激發每個演奏者心中,擁有相同的愿景。這對我的員工來說也是一樣嗎?
或者他們的愿景彼此沖突呢?往往,我為了解決煩人的爭執,ABC后決定立下規矩。但這感覺確實像是在說:“乖乖照我的話去做。”我是否誤入了大師極力避開的陷阱呢?
我發覺這次與大師訪談一小時所激發的有效洞見,比我過去十年的主管經驗還多。因此,我靈機一動,決定提出一項提議。
“您是否有興趣定期和我進行這樣的討論?”
大師揚起眉,想了幾秒鐘。“你何不一個月來觀看我們排練兩次,排練后我們可以像今天這樣會面。”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始終揮不去聽到的音樂。似乎是因為我和演奏者的距離太近,音樂以前所未有的深度進入我的意識深處。我很清楚,若是能和大師多些對話,對我大有幫助。
指揮臺上的觀點
創造出能激發動機的環境,才足以誘發部屬的動力,積極投入所有的才能。
若希望部屬成為工作的主人,必須讓出部分掌控權,以創造團體合作為目標。
創造愿景:強烈的愿景能使人察覺到整體的存在,而不只是磚注在自己的角色。@(待續)
摘編自 《指揮臺上的管理課:星巴克、紐約時報、美國銀行都采用的交響樂團式管理策略》野人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