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田里拔草,老母親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夕陽的余暉,照在老人家灰白的髮上,閃耀著銀色的光芒。母親生于民國4年,在福州清貧的鄉下,因家中需人手種田,故未曾裹腳,兩只天足,行走方便,也奠定日后健康的基礎。及長,日本侵華,在鄉下強抓民女姦淫,母親適值青春年少,躲在房屋梁上夾層,三日不敢下樓,只喝些清水,薄餅裹腹,終逃過劫難。母親對于食物,總是隨喜,能吃飽,就好吃。
婚后3月,父親即隨部隊調往漢口,數年中獨自一人在家度日,清苦可以想見。不料,因國共內戰,國民政府退守臺灣,舉家暫居鳳山眷村,民國40年前后,交通不便,父親因業務,常搭火車至基隆出差,一元一杯的茶水捨不得買,三餐當一餐吃,以致于壯年就染病去世,時年母親39歲,四子年幼,家母識字不多,又無磚長,只好從鄰居棄之不要的舊旗袍,拆開重新裁剪,就這樣一針一線,養大我們姊弟四人。母親從小養成飲食清淡的習慣,不吃油炸、罐頭食品,青菜也只是清水燙過,魚只吃清蒸,從不碰辣椒,更不愛速食,喜歡運動散步,心中有宗教寄託,凡事不計較,這是母親長壽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