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幽默中見到的模式轉換，同樣會發生在后見之明和洞察力上。我們轉換到一個新模式時，忽然間看到某些明顯又合理之處。

在后見之明的案例中，任何的創新主意都必須合乎邏輯—否則我們不會認為它有價值。

而我們所犯的錯誤，是認定既然事后看來是合乎邏輯的，那么好好的鍛煉邏輯便可讓我們在一開始就做對。會犯這種錯誤的人，都是不了解模式系統本質的人

。模式系統必然是不對稱的—否則將沒什么用。在下圖中，從A到B的路徑與從B到A的路徑就大不相同。

水平思考的目的，是針對模式轉換提供一個更為審慎的方法，而不單是依賴犯錯或意外。水平思考追求的，是經由深刻的理解而達成模式轉換。

我們之所以沒有認真的花心思在創造力上，就是因為這種“后見之明的邏輯”。

既然任何有價值的創新主意事后來看都必定總是合乎邏輯—否則我們也不會重視其價值—我們于是斷言，一開始即運用優越的邏輯應該就能夠想出那個主意，所以無需費心在創造力上。

這在模式系統上ABC大錯特錯，不過應用在被動的“外部組織化”資訊系統則正確。

由于我們一向只考量被動系統，因此，對于那些存在于任何自我組織資訊系統的創造力，我們從未真正考量過其確切的必要性。

既有創造力，何需水平思考？

我時常自問：既然“創造力”這字眼似乎相當適用，為什么還有必要發明“水平思考”這詞匯？

答案是創造力這詞匯并不適合、也不足以形容我用水平思考所要表達的內容。這也是為什么，“水平思考”會收錄在《牛津英文字典》中。

有創意的人看世界的方式或許與別人不同，如下圖所示。

如果這個人能夠有效表達或與人溝通其獨特的知覺，我們會認為他有創意，也珍視他讓我們一些人可以透過新的知覺看世界的貢獻。我們認可創造力。

然而，這個仁挳會受限于特別的知覺：無法改變知覺或以其他方式看世界，因而在此同時，許多有創意的人其實是“死板的”。

這無損于他們對社會的價值，以及他們透過其特殊知覺所發揮出的創造能力。

但是在“水平思考”里，我感興趣的是改變知覺的能力和持續力。顯然這樣的人真的有創意，卻不是水平思考者；部份有創意的人則是兩者兼具。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幼童身上。假如出個題目給9歲左右的小孩，他很可能會想出一個極具原創性的解答，因為他不受限于舊有的方法，所以他的方法既有想像力又富原創性。

但是這個小孩也許不愿意尋找，或者無法找到不同的方法；因此他有想像力又富原創性，但同時也是死板的。

水平思考可ABC地定義為“模式系統里的模式轉換”。要解釋模式系統的性質得花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們不妨用普通的字眼形容：以不同方式看待事情的能力。

祖母在織毛線，小蘇西卻在一旁玩毛線球，讓祖母很傷腦筋。父親建議把小蘇西放進游戲圍欄里，母親卻認為讓祖母待在游戲圍欄里比較有道理—看待事情的不同方式，以后見之明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的。

水平思考：一個中性的程序

使用“創造力”的另一個為難之處在于，這個詞匯帶有價值判斷的意味。沒有人會把自己不喜歡的新構想稱之為“有創意”。水平思考是中性的程序。

有時候我們確實好好想過，但卻毫無成果；有時候我們做了也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只是沒有比現有的想法更好；有時候（偶爾）我們做了也想出了一個比現有想法好很多的新主意。在這三個事例中，我們都可能用到水平思考。

聰明的人通常都傾向于當個遵奉習俗的人。他們學習游戲規則并善加利用，以獲取優渥的生活；他們學習學校里的游戲規則：如何取悅老師、如何事半功倍地通過考試、如何與人相處。

創造力多半留給那些不管為了什么原因不能或不愿意遵守規矩的搗蛋份子。矛盾的是，如果我們將創造力（以水平思考的形式）視為資訊處理中ABC嚴謹的一部份，那么可能得到一個奇怪的結論：遵奉習俗的人變得比搗蛋份子更有想像力—因為遵奉習俗的人比較擅長操縱創造力的規則。

如果創造力不再是個冒險，那么不愛冒險的保守者也許會決定讓自己更有創造力。

水平思考是一種心態，同時也是一些明確的方法。所謂心態，指的是愿意嘗試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事情。

它體會到任何看待事情的方式只是眾多可能方式中的一種，它也明了心智如何利用模式，和逃脫既有模式以轉換到一個更佳模式的必要性。

這其中沒有任何神秘可言。@待續...

摘 自 《在沒有問題里找問題》 臉譜出版社 提供 (http://www.dajiyuan.com)